福溪-遗落在潇贺古道上的璀璨明珠

“潇水汤汤，南岭苍苍，潇贺古道，水陆齐翔。始于先秦，源远流长，楚粤通衢，曲达两江。理学发端，百越传扬，文化交融，民泽国昌。湘桂毗邻，古村甘棠，兰溪福溪，秀水状元……”这是千古文明的吟唱，还是古道遗迹的呼唤？跟随心灵的脚步，追寻千年之前的国道——潇贺古道！

湖广界上的土墙屋，湖南江永最后一个通电的自然村，遭遇现代物质文明地漠视，而“文革”的痕迹仍然清晰可辨。

熟悉，辛苦，亲切的春耕，充满希望，栖息灵魂。

苦竹湾，用倩影、清音、祈祷，甜蜜了你的生活，而留下了苦楚的记忆……
大圆洞，用螺山、幽径、人家，诠释了你的梦境，而隐逸了一世的情缘……
我们的队伍，用轮、用脚、用心去丈量生活，只想增加生命的宽度……
提车速降，只有经历过，才懂的。

福溪人是有福气的，单是一座风雨桥就能让人羡慕不已：夏日里，闲坐则摇扇下棋，聊天纳凉，凭栏则远眺山岚幽谷，聆听天籁之音，近观村姑捣衣，群鱼戏水，柳影荡漾，闭目则神游天宇，张目则见夕牛耕归……好不惬意！若是冬日雪后，携一壶暖茶，从风雨桥上走进水墨写意之中：雾凇沆砀，上下一白，唯有门楼幽巷、戏台庙宇、桥廊亭阁，连同瓦檐上袅着的炊烟在巨大的白绢上渲染了几许墨痕……多静呀，静得让你遐思迩想，净得让你灵魂出窍！

福溪，原名沱溪，源于寨北的地下河涌泉而成的大井，汩汩作响，潺潺而流，自北向南飘落寨中，润泽着福溪寨的芸芸众生。“先祖周敦颐宦游路过此地时，看中了这块风水宝地，便留下一子在此安居。”（福溪《周氏族谱》）自此以后，蒋、陈、何三姓先后不一迁徙而来。祖辈们倚溪而作，筚路蓝缕，在潇贺古道上，建成了一座开放而封闭、和谐而精致的蕴含古代耕读文化的寨堡。


路中，屋脚，墙缝，房里，到处都突兀着不少的“生根石”，它们状如蘑菇撑伞，形如乌龟伏地，尖如竹笋破土，平如方凳静卧……福溪人踏之作台阶，倚之为栏杆，捣之作衣板，爬之为滑梯，覆之作基石，即使是立在路中、伫在房里，也欣然绕之，绝不碎之毁之……生根石，坚固、敦实而嶙峋，成了福溪宋寨的一只精灵，见证客家先辈们在莽莽南岭中栉风沐雨，披荆斩棘，并融入到福溪人的生活和灵魂之中。逢年过节，福溪人还在生根石前烧香许愿，祈求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福溪宋寨，布局讲究，功能性强。村中有一条被岁月打磨得光滑锃亮的三石街，它长约一公里，与溪随形，中间铺以硕大的方石，两边嵌以狭长的条石，行人、车轮各行其道，街道错落有致，结实美观。全村以三石街为主线，溯流而上，右边商铺林立、门楼毗邻、民居栉比，左边则是洗濯、娱乐、祭祀之地。


福溪人是有故事的，在雕花镂空的窗棂深处，在斑驳的牌匾中，在青砖瓦砾里，在余音尚存的戏台上，特别是在神圣肃穆的灵溪庙里。据载，五代时楚王马殷在谢沐关一带横戈跃马，御驾亲征，平息匪患，保境安民，受后人敬仰拥戴，“先立生祠，后马楚卒，乡民遂建庙宇祭祀之……”（《新五代史•楚王马殷纪功碑》）所以，灵溪庙，又名“马殷庙”。


白驹过隙，世事沧桑，当千年的辉煌凝固在庙堂牌匾之上，当潇贺古道的喧嚣消逝在岁月深处，福溪，仍然在日出日落之间，一把锄，一头牛，坚守着一方宁静的田园生活。


寻找残存的古道，如同清明祭祖，在找寻文明之根。


古道上的群驴，不仅仅在满足现代人探幽寻奇的快感，或是自虐，更有对文明的膜拜！


潇贺古道，青石为证！

都庞绵绵，车为峰！

兰溪勾蓝瑶，是江永四大民瑶之一。这里土地平旷，“青山环拱，绿水萦回，村舍为之环列，林树为之荫翳。”瑶寨里，山水勾连，色蓝于靛，水上有桥，桥上有亭，亭侧有井，水桥亭井，相映成趣，显得美观和谐，鲜活灵动，而又古朴典雅。


兰溪，潇贺古道上的一个驿站，虽然偏处一隅，但是绝不是化外蛮荒之地，它用淳朴和热情迎接着南来北往的军士、商贾、骚客，也繁衍着源自中原的客家文化。勾蓝瑶胞既供奉始祖盘瓠，又崇佛敬道，信巫尊神。


兰溪的瑶族风情浓厚而独特，除常见的节日外，还有诛鸟节、尝新节、洗泥节、中元节、盘王节等，其中最有特色的当属洗泥节了。瑶胞们从离村二十里外的“牛庄屋”春耕归来，将人、牛以及犁耙上的泥巴都洗净之后，就于农历五月十三日举行盛大的“洗泥节”—— “插田上岸，功夫一半，牛补青食，人换新装，家人团聚，举族联欢”。


漫步瑶寨，把自己迷失在青石幽巷里，细数着“兰溪八景”：蒲鲤生井、山窟藏庵、犀牛望月、天马归槽、石窦泉清、古塔钟声、亭通永富、岩虎平安，一景一诗一传说……栖居于此，瑶胞们常有一种困惑，是画在眼前，还是人在画中？


陶醉于这美丽的自然风光，细数着“甘棠八景”：昂山毓秀、清涧渔翁、甘棠晓读、独石时耕、山亭隐士、龟山夕照、西岭晴云、芳寺钟声，沐浴着浓厚的人文气息，洗尽了身上的浮华、尘俗和烦恼，静静地凝视着这块镶嵌在潇贺古道上的古朴温润的蓝田璞玉。


崖壁上南宋忠臣文天祥亲书的苍劲有力的“忠”“孝”“廉”“节”四个大字，似黄钟大吕，教化着上甘棠的子子孙孙。此乃文山公赠与同朝至交临安太守上甘棠人周德源的临别之物。千百年来，上甘棠人在古雅的儒理风气里荷锄扶犁，安然于“一等人忠臣孝子，两件事读书耕田”之中而生生不息……


上甘棠，你用南北两个槽门、丈余高的沿河防洪墙和沿街而建的门楼房屋构建了一个固若金汤的袖珍城堡，你是周氏家族留在屏峰山下的逗号，你是千年时光流淌在谢沐河上的倩影。


信步在狭窄而幽深的挤女巷中，摸摸斑驳而结实的高墙，侧耳听听清脆而悠远的脚步声，抬头看看受到房屋挤压而成的一线天，偶尔出现的深闺少女，一个赧颜，侧身又消失在高墙深巷之中，悄悄而来，幽幽而去，像一首小诗，一曲小调，透出一种优雅，一丝古韵。


千年前，谢沐县治所为何修在高高的山上？是依山而建，还是寓意高人一等？


青石铺路，巷贯街连，粉墙青瓦，鳞次栉比，镶嵌着漏窗砖雕、镂空门罩和那层层叠叠的飞檐翘角，突兀多资的马头墙……这颇具湘南特色的古建筑群，宛如一幅水墨浸染的国画小品。


上甘棠，背倚隐藏着西汉谢沐县治遗址的屏风山，山横亘绵延；前临碧如玉带四季流淌的谢沐河，河曲折清澈。全天行程80公里，图文志之。

此文出自 郑冬青 老师